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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银】《终西地》(五)

《终西地》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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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一个晴天,太阳的光芒非常柔和,薄薄的一层仿佛轻纱般笼罩屋檐。
那些从来不被人注目喜爱的雀鸟一声一声在树上啼鸣,漆黑的眼轱辘直转却什么都没有倒映进去。坂田银时在树下看着看着,忽然就笑出声来,那些雀鸟受惊,扑腾着翅膀四散着跳到另一根树枝上去了。

坂田银时酒色微醺般醉人的冶红直直的追随着鸟雀们的身影,微抬着笑意的嘴角却渐渐僵硬,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准备带回家的野鸡,一瞬间却想就这样坐在这里,坐在任何一棵树下,看太阳落下、看月亮升起,然后看自己如何死去。

桂小太郎点燃了他心中近乎熄灭的火种,却又生生泼下瓢泼生冷的雨水。

银时叹口气,将兜帽扯到头顶戴好。一步一步踩着薄纱般的日光的走回去。他正在踩踏生命的桥廊,他迷迷糊糊的想,如果他能跟随日光一直走,走到永远没人能记得的幻梦之地就好了,这样桂小太郎也不会记得他。

他走回家,在缠绕着爬山虎的庭院里看见了披散着头发的桂小太郎。他走上前,看见了对方仓促将手收进袖子里的瞬间。他眸光微暗,却只问道:“……吃鸡吗?”

桂小太郎连连点头,“吃!”

于是坂田银时走进厨房,将野鸡搬上桌台。然后不久,他就听见门外桂小太郎向他叫喊的声音,他应了声,之后便专心致志的做起鸡来。

桂小太郎叫道:“银时,我出门了!”

他应道:“我知道了。”

……

最近马里尔其实并不太平。在桂小太郎带着坂田银时前来时便早已与其他部落有着冲突,只不过冲突被遏制,暂时停留在唇枪舌战之上。可在桂小太郎与坂田银时来此投奔的一个月后就不得了,因为如今的马里尔,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这一定是北方'挞戈'干的!因为拉佐偷了一个他们部落的女人,就杀害了他!”
“还有莎莉拉,这个女人之前在他们部落买酒赊账,他们因此也杀害了她!”
“塔吉拉的话,他结怨太多,如今被害估计也是挞戈干的!”

人群因此而议论纷纷,各自说着各自的见解,集会的广场仿佛群蝇诞生之地,嗡嗡嗡震动的声音吵得塞雷恩这位上了点年纪的首领头疼不已。他挥着手叫村民们安静,却被一阵高过一阵的人浪声音忽略。
桂小太郎环手站在广场角落,看着一场毫无秩序可言的全民大会宛如菜市场般喧闹。

最终扯着嗓子喧哗的村民也许是抒发尽了心中的想法,终于肯顺着塞雷恩的指示暂且安静下来。

“安静!”塞雷恩终于得以使自己的声音被人听见,他拿着一张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液,面色因吼叫而变得通红,他说,“先生们,我知道你们对马里尔德死亡感到惊讶与害怕,不过我们现在应当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思考对策。”

他宣布道:“拉佐、莎莉拉、塔吉拉之死必定是他人谋杀!”台下为这句话响起一片嘘声,桂小太郎仍旧在角落里站着没有动,桑菲尼儿裹着黑色外套拨开起哄的年轻人挤到了他的身边。

她开口就问:“他还好吗?”

桂小太郎偏头盯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广场中央,他回道:“谢谢你的关心,他很好。”

“哦。”桑菲尼儿点点头,没开腔了。

过了一会儿,就在村民男子们因为塞雷恩对挞戈的谴责致辞中欢呼着的时候,桑菲尼儿开口提了一个名字。

“塔吉拉……”

桂小太郎保持环手的姿势站着,既没有低头看她,也没有任何回应,就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桑菲尼儿接着说:“你是怎么杀他的?”

闻言桂小太郎遮掩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他终于低头去看桑菲尼儿这个年轻的姑娘的整个形貌:个子不高,仅仅只到他的肩膀;头发很长但也很乱,脸上胡乱擦抹着也许是匆忙出门而没有抹匀净的白粉,嘴唇干裂起皮,虽然从事风月工作,那双褐色的眼瞳倒是十分清澈。
桂小太郎看清楚了,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竟没有否认。

桑菲尼儿得到这样的答案,抓握着黑色外套的双手却放松下来,并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抬头看着桂漆黑的双眼,说:“我看见了,他尾随你进了一个小巷,最后倒在你的脚边,胸口的血就像喷泉一样哗哗流淌,积成一片小洼。”

桂不置可否:“给我说这些,你想怎么样?威胁我还是准备告发我?”

“不。”桑菲尼儿说,“我不是在威胁你,我也不会会告发你的,因为我也想杀他——很久很久以前他霸占妈妈给我的金猫时,我就这样想了。况且,拉佐和莎莉拉并不是你杀的。”接着她倔强的一昂下巴,说:“如果你有空的话,能跟我来一趟吗?”

桂点点头,道:“荣幸之至。”

桑菲尼儿带他来到金猫,穿过一个深蓝色遮布帘后来到一个只有一张桌子与一张床的房间。桑菲尼儿请他坐下,随后坐在他的对面,并且拿出了一张纸牌。

那是一张红色的纸牌,牌上有个女人。

桂小太郎仔细观察了这一张被递到面前的纸牌,随后抬起头问她:“什么意思?”

“我将会幸福。”桑菲尼儿褐色的眼瞳闪耀着猫一般的狡黠,她陷入纸牌的预言中狂喜不已,她说,“在这一切过去,我将会得到幸福。”

桂小太郎有些不能理解这种纸牌带来的快乐,他肃然站起身来,不欲再与这个疯魔的女人说话。

“请等等,先生,听我最后一句话。”桑菲尼儿叫住他,“我会帮助你的。”

桂小太郎回首望了她一眼,看见这个苦难的女人在木凳子上笑得有那么几分洒脱。在女人这般的微笑下,桂小太郎沉默良久,终于向她伸出了手。那手中,握着一根银白的细棒,长不过手掌,而宽不过一指。

桑菲尼儿双手伸出,近乎虔诚的接过了这一根细棒。

桂小太郎于是不再说话,他出了金猫,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那根银白细棒便是之前熬制水银后最终得到的东西,也是今早他在坂田银时面前匆忙收起来的东西。那是一根录音棒,录制生命逝去的最后一秒时,所发出的,来自地狱的声音。

这根细棒录制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塔吉拉临死的声音。那声音听来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极度恐惧,而桂小太郎成功的在里面找到了一部分残缺的永生密码。这让他非常开心,可紧接而来的担忧便迅速淹没了这样的快乐——死亡,坂田银时不希望看到的死亡降临了。

塔吉拉身死那日,坂田银时靠在木廊上看着桂小太郎跨门而入,他问道:“我的大学究,为什么你的衣角上有块黑色的印记,那是什么?”

“是沼泽的黑土,”桂小太郎手心浸汗,嗓子干涩着回答,“我去了东边的沼泽,不留神沾上了。”

“哦。”
那时坂田银时点点头,放过了他。

桂小太郎以为自己蒙混过关,却忘记了白诅带给坂田银时的超人能力——可怕的五感与愈来愈强大的战斗能力。

他身上的血腥味没有瞒过银时,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个事实:他回到家就在实验室忙碌,而坂田银时这时毫无声息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这一个,是谁?”

桂小太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仓促转过身就看见血瞳里幽幽闪着紫光的坂田银时。

桂小太郎紧张道:“什么?你说什么?”

银时上前两步,拿起桂小太郎记录的纸页,漫不经心的道:“我问你,这一个,是谁?”

桂小太郎抿紧唇,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听得他一阵一阵的哆嗦,他说:“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上一个是塔吉拉不是吗?”银时放下纸页回头看他,黑色宛如藤蔓的白诅咒文在他白皙的脸上蔓延,透出淡淡的紫光。

桂小太郎听他这么一说,一颗心骤然冻住,他沉默半响,干涩的开口叫对方:“银时……”

银时低头看着自己盘满咒文的手,缓和了声音,“假发,烧了我吧,本来在我沉睡的三个月里,就应该消失在火焰中。”他说,“为了我去杀害别人,简直是莫大的罪过。你明知道,我们谁都背不起生命的重量。”

“不!”桂小太郎猛然握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瞳中慌乱无措,他惊惶道,“不能这样!银时!”

“我已经破译出密码了,我们怎么能在这里放弃!”他说着,尾音甚至还在颤抖,“我——”他话没说完,桌上的另一根银制录音棒便开始疯狂的颤抖,随之而出的,是一阵窸窣难闻的女声。

坂田银时听见了,桂小太郎也听见了。他们对视一眼,桂小太郎猛然抓过录音棒,指尖用力得泛白。“你看!完成了,完成了!”他近乎喜极而泣,“银时,我们……我们……”

是桑菲尼儿,那个年轻的女孩。
那一瞬间银时便认出了那个细碎的声音,他的内心涌上近乎淡漠的悲伤,那一瞬间身上的梵文诅咒控制着他的手握上了银制录音棒。

他说:“给我吧。”

桂小太郎看着他闪动异色的眼眸,猛然伸手抱住他,滚到了一边的地上,他说:“好吧,我会给你的。马上就给你。”他回过身扑到桌前,指尖沾着银白的粉末在之前的纸页上抹画,在地上的坂田银时站起来时,他将录音棒扔进了沸腾的锅中。

那一刹那水锅沸腾,银制录音棒熔化在水中,诡秘的男女声交织而起,在这间狭小的实验室里丝丝喃喃,让人毛骨悚然。

桂小太郎握着纸页转身,开口喜悦的叫他:“银——”话没有说完,他晕了过去,而银时接住了他,也接住了那一张单薄的纪录着通向永生的纸页。

之前有一瞬间白诅控制了他,银时恍惚扶着头将桂小太郎平放在地上,视线落在了手中的纸页,那是一条路线,直抵维拉住所。

“好吧。”银时低头看了眼陷入昏迷的桂小太郎,无奈的叹气,“有个傻子整天和了无生意的病原体恋人呆在一起,傻子最终得病了。”

他将纸页折好收进怀里,对着尚还发出诡秘之声的水锅行了一个庄重而沉谧的礼。

“虽然你们的死亡是我所痛心的。”他自言自语道,“可讽刺的是,我却要带着你们的死亡,去寻找我们的永生了。”

他弯下身扶起地上的桂小太郎,最后道:“傻子最终得了病,了无生意的病原体恋人却不想让他死,所以。”他最后回头看了眼水锅,道:“再见了。”

他扶着桂小太郎——就像桂小太郎扶着他从西边来到马里尔时一样——向着马里尔的西边走去,而这时,马蹄声自北方传来,轰轰烈烈万驹踏地。

两个部落间的战争,开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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