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特约恋爱咨询师

【BS】False Resurrection.6

6.

克拉克直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整个上午都有点不安。
布鲁斯曾允许他使用书房。于是在阿尔弗雷德没有要求他帮忙的时候，克拉克就会去书房找一本或两本书来看。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只要他沉下心来，那些文字就会自觉的跳进他脑海里，轻歌曼舞的为他上演一出出好戏。
但很显然今天这些文字艺术家们出了点问题，它们狂歌乱舞着，在克拉克的大脑里旋起一阵一阵让人焦虑的乱码。
而阿尔弗雷德看出了他的焦虑。
“您还好吗？”老人在奉上一杯热巧克力的时候关切的问道。
克拉克吓了一跳，他抬起眼来，捂着书本，“啊，我很好。”他接过热巧克力，然后又小心的重复了一遍，“我很好。”
阿尔弗雷德在一边坐下：“您看起来有点不安。”
“什么？我？”克拉克抿了一口热饮，在转动手指的时候嘴角有些抽搐。
“如果您有什么担忧的可以直接告诉我，”阿尔弗雷德温和的斟酌字句，“或者布鲁斯老爷。你知道我们都很关心您。”
“哦哦谢谢。”克拉克放下杯子，手指在膝前绞紧，“但…我、我不是……我……”他感到局促，和不安。他还记得昨晚布鲁斯要他见的客人，她，是的，他还记得那是个漂亮的女人。他记得她有一头红色的长发，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有一瞬间像是玻璃一般淅淅沥沥的碎裂出细小的痕迹。他凝视过那双眼睛，他感到熟悉，他想和眼睛的主人说说话，但昨晚他的反应却称不上友善。
克拉克感到有些难过。
他知道。他在生病。当他发病的时候，他甚至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会产生一系列可怖的幻想，会窒息，濒临死亡，样貌丑陋，让面对自己的人惶恐难安。他不怎么记得那光怪陆离的幻象里都是些什么扭曲而来的形状，但他却记得每一次意识昏聩之前有人惊讶慌乱甚至恐惧的眼神。
克拉克捏紧了手指。他想询问老管家，或者布鲁斯，问问昨天那个人，问问露易丝——她是叫露易丝吗——让他们给她打个电话，然后他可以通过那通电话来亲自表达（或者由他们来转达）他的歉意。但……克拉克又踌躇的想到，但又或许不要再让她回忆起她昨晚所受的惊吓才对……毕竟那对她而言可能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
她受布鲁斯的邀请前来参加一场精致的晚宴，而克拉克却毁掉了他们的雅致。克拉克坐在沙发一角，深深的低着头。他从醒来便没有看见布鲁斯——他去哪了？他是不是在怪他毁掉了他精心准备的晚宴？他本来只是个堪萨斯小镇里一个普通农场的男孩儿，蒙受布鲁斯怜惜答应他妈妈让他待在韦恩宅养病，但他却毁掉了布鲁斯为客人准备的晚宴……他究竟怎么会认识布鲁斯·韦恩，他怎么、他怎么会和他这样无知又土气的人成为朋友？
记忆里有厚厚的一层迷雾，摇摇欲坠的语言是从深海底长出来缠在他脚腕上的海藻，随着一丁点儿的风吹浪打而左右摇摆，浅浅的将要暴露出底部荒芜的根来。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是克拉克·肯特，他、他曾经是克拉克·肯特，但现在呢？这一切对他来说充满了不真实，他是活着的，但他无时无刻不在闲暇之时感觉到死亡的窒息感挤压在胸口，篡夺着他的呼吸。
他像是海上一块小小的浮萍，记忆是唯一牵连的那根线，但它千疮百孔、将断不断——他记得他的幼年，但他不记得他空荡荡的秋千；他记得他的青年，但他不记得簇拥的孩子为什么为他空出大片大片的空间；他记得他的成年，但他不记得为什么霜白的冰山在眼前摇摇晃晃……
他突如其来的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错误性——他不清楚缘由，但确实有什么在心底拉紧了警钟，然后，紧接着，世界压迫反射而来的恶心感让人呕吐。
他捂住嘴，张惶的瞪大眼睛，抬起头无助的望向身前的阿尔弗雷德。而阿尔弗雷德几乎在他失控的一瞬间站了起来，他靠近了些，拍抚克拉克的肩膀和胳膊。
“克拉克少爷，请将您的问题说出来吧。”他忧心忡忡的劝道。
“我……”克拉克费劲儿的哽咽出声，他说，“我好难过。”
眼泪便滑了下来。

**
布鲁斯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当他发现克拉克的记忆出现迷雾与创伤的时候，他拒绝为他提供真相。
那些真相可能会再一次伤害他。他是如此坚信着，所以仅仅只向他阐明了克拉克·肯特是什么样的人。
他在堪萨斯州长大，在那里度过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全部时光。他聪明——成绩单永远是优秀的全A——但却并不突出，有时候甚至有些愚笨——走路都会平地摔，体育赛事则永远与他无缘。
布鲁斯是这样理顺克拉克脑子里混乱的记忆碎片的。乔纳森的死使克拉克在毕业后走上了一场寻求灵魂的旅程，而在这条漫长的旅途中，他到过极地，遇上了露易丝·莱恩——一位来自星球日报的调查记者。再后来，布鲁斯语焉不详的略过了细节，克拉克加入了星球日报，同样成为了一名调查记者。
“你还有什么不安的吗，克拉克？”布鲁斯说，“之后你采访了我，不止一次，于是自然而然的，我们开始变得熟悉，进而成为了朋友。”
克拉克对他说的一切都有印象，这说明布鲁斯说的都是真的。他低沉而稳定的男音逐渐拨散了一部分徘徊在他脑中的迷雾，实实在在的让他抓住了克拉克·肯特的生活。
“我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布鲁斯说，“瞧，你确实存在着，我们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忍不住将手搭在克拉克肩上，“所以不要再怀疑自己了，好吗？”
他眼中的担忧犹如实质。克拉克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他的情绪逐渐被安抚，嘴边又浅浅的笑了起来。
“谢谢你，布鲁斯。”克拉克说，“我感觉好多了。”
布鲁斯松了一大口气，而他毫无掩饰的夸张表现逗笑了克拉克：“我不知道你这么紧张？”
“我很担心你，克拉克。”布鲁斯正色道，“所以我相当紧张。”
克拉克一怔，有些讪讪的停住了笑容：“抱、抱歉……”
“哦不用道歉，”布鲁斯又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只是在逗你开心，嗯？”
克拉克续上了嘴角僵硬的笑容，甚至加深了一些甜甜的笑意。“那……”克拉克迟疑道，“我可以再见见露易丝小姐吗？”
布鲁斯因为他突然的问题顿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反问回去：“你想做什么呢，克拉克？”
“我想，我要当面给她道个歉吧。”克拉克说，“她是我曾经的同事，昨晚又让她来了就走，饭也没吃还受了惊吓……”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我想给她道个歉，然后我们再坐下来聊聊？”
布鲁斯笑着偏了偏头，手指却在桌沿无意识的敲出了一个稳定的频率。他在思考，他无法预知第二次见面克拉克会不会又一次陷入某种充满伤害的臆想之中。如果是，他会再一次后悔万分；如果不是，哦…那或许很好但万一莱恩又说漏了什么引起了克拉克的病症呢？
布鲁斯现在一点也不想赌了，他只想把克拉克圈在自己的保护圈里让他安安静静不受任何干扰的康复起来。
“莱恩小姐……”布鲁斯道，“最近有些不方便。”
克拉克偏头疑惑的看向他。
“她飞去了星城，”布鲁斯突然找到了语言，他笑着说，“奥利弗·奎恩将在后天举办一场晚会，露易丝收到了邀请函，她估计会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
“哦。”克拉克点了点头，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他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因为这无法完成的事而有点忧心。
布鲁斯便又在一阵沉默后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我后天也会去参加那场宴会，我可以帮你转达你的歉意，相信莱恩小姐不会介意。”
克拉克于是又高兴起来：“那就谢谢你了，布鲁斯。”
“当然的。”






tbc.




（中间写的时候脑补过度把自己虐哭了……
笔力有限没写出脑子里万分之一的惊涛骇浪真是万分抱歉
总而言之

我真的好心疼克拉克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宝贝呜呜呜呜我好爱他😭😭😭我当初为什么要写PTSD😭😭😭


以及，tag有一万参与了！！！大家嗨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