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特约恋爱咨询师

【BS】无病呻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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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病呻吟

14.

卡尔·艾尔被布鲁斯半拥着下楼的时候在客厅遇见了从另一边走下来的老人。
阿尔弗雷德。
卡尔当然认识他，那个对韦恩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但他怎么会在这里？
卡尔一错不错的盯着向他们靠近的阿尔弗雷德，在被布鲁斯带着半转过身的时候才收回自己那过于无礼的凝视。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梭巡在两人交缠的手上。“您要出门……？”他迟疑的面向布鲁斯。
“我只是遵从你的建议，阿福，”布鲁斯在门边抖开搭在手臂上的驼色大衣披在卡尔身上，微微侧身对面带疑惑的阿尔弗雷德说着，“我们准备出去逛逛。”
头发参杂着灰色的老人束手立于几步开外，皱起的眉头隐约透露出一股未被抚平的疑虑。
“需要我们带什么东西回来吗？”
“不，”阿尔弗雷德尽可能的保持自己平稳的态度，“我需要点时间来适应这一个多月您折腾出来的新环境，”他不经意间视线越过布鲁斯宽阔平整的肩膀对上了对方身后那双属于超人的流光潋滟的眼睛，那让他有一瞬间的迟钝，“……作为一个刚回到这里的人。”他缓缓地说出胸腔内剩余的音调。
布鲁斯于是不再多言，他转身仔细收紧卡尔的风衣领口，确定对方被长长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带着人走向车库。
十月的哥谭稍稍降了些温，空气里流窜着丝丝清凉的冷气。一件单薄的衬衫在这潮冷的空气中可能抵不住渗透而进的凉意，但户外活动时却也不至于需要紧紧的裹着一件长达膝盖的大衣。
卡尔跟着布鲁斯走了没几步手心就开始冒汗，温度从皮肤表面蒸腾而上又被关押在保暖的面料里。卡尔因此有些烦躁的甩了几下被牢牢牵着的左手，他皱着眉，“放开，热。”他抬起的右手拉了拉束紧的领口。
布鲁斯紧了紧握着的手，将他塞进副驾驶座里。卡尔在衣服上蹭掉手心多余的水渍，舒服的拉开了衣服前襟，露出里面单薄的一件白衬衫。
布鲁斯从另一边绕上驾驶座的时候他望着车窗透明玻璃外边儿亮堂堂的光线抿了抿嘴角，回过头近乎是掩饰逐渐加快的心跳似的故意问道：“我们要去哪？”
车辆启动滑出停靠的车位，布鲁斯侧头望了他一眼，在卡尔反射性躲开的目光中又回头注视路面。
“回家。”他轻声说道，而卡尔在他的回答中捏紧了手指。
苍郁的景色随着车辆的行进而逐渐消失，灰白色的楼宇接连出现在视野里。卡尔放下了一些车窗来促进车内凝滞的空气与外界的交换。清凉的风呼啦啦甩在他的脸上，让他不可遏制的有些兴奋。
他将注意力投在了车外闪过的街道上。白天的哥谭有着属于大城市应有的热闹，巡回的人流车流交叉缠绕，城市大屏幕滚动着色彩鲜艳的广告。
这一切让待在静谧之中的卡尔有些失神。他注视着车窗外加速闪过的各类喧闹，风将他有些过长的头发吹得四处飞舞。
布鲁斯将灌进一阵阵冷风的车窗关上去了些，他没有关死，留了条缝给卡尔透气。
卡尔将手隐秘的搭在了车窗上，暗暗使出的力气被关死的车门毫无保留的反馈回来：他绝不可能徒手强行推开这扇锁死的金属门。于是卡尔收回手，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再敢进一步尝试。
布鲁斯专注于眼前如潮水般褪去的路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卡尔的小动作。沉默的车厢里涌动着吹进冷风的呼呼声，而没过多久，那唯一的噪音源也被掐断了。
车窗合上时玻璃和窗框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喧闹被阻隔在铁盒子之外。卡尔对此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他斜靠在柔软的车座上早已被倦怠再一次拉进了睡眠之中。
他又一次身在梦中。
卡尔·艾尔朦胧的睁开眼睛，手里是处理了一半的食材——他正在将帕玛森芝士碎撒在玉米粉圆饼上，手指上都是油白的碎屑。
他认得这个地方。韦恩的厨房。
卡尔在认出来的一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左右看了看，随后抛下手里的东西转到了客厅。
布鲁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回头望见了他。卡尔皱起眉想避开那人坐着的地方，但身体却违背意识的直直走了过去，坐在了韦恩的旁边。
“怎么了？”他听见布鲁斯再自然不过的询问。
卡尔不太想说话，但他又很快听见自己那近乎于带着任性意味的回答：“不想做了。”他明显的有些不高兴。
布鲁斯的手搭上他的手背，转过来注视他的脸上带着点儿无奈：“如果你还在因为昨天的事生气的话，我很抱歉。”
昨天的事？什么事？
卡尔没有说话，克拉克也没有。他望着布鲁斯握着自己的手，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让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布鲁斯的另一边还趴着一个摆弄积木的小孩。
那是谁？
小孩埋着头乖巧的在沙发上堆叠四散的积木玩具，漆黑柔软的头发在头顶上弯出一个鲜明的回旋。卡尔茫然的再次望向布鲁斯，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嘴却听不见他究竟在说什么。
小孩拿着玩具抬起头来望向他们，稚嫩的脸庞依稀能辨认出克拉克和布鲁斯的影子。
那是他的孩子。
卡尔恍惚的意识到。眼前的场景忽然泛起模糊的光晕，布鲁斯的声音在耳边开合扩成毫无意义的音节。他撑住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回过神时小孩坐在他的身边眨巴着他晶蓝的眼睛。
“我很抱歉，daddy，”小孩抱着他的胳膊软软的说着话，“papa把你不喜欢的那些蝙蝠都放在地洞里了，是我拿上来玩的，你不要怪papa……”
他的手指抚过孩子小小的头颅，掌心被小孩脑后细密柔软的发丝轻轻磨蹭。
他小得让人有些惊讶了。卡尔张开的手掌几乎能覆裹住他的整个脑袋。
做了一半被放弃的早餐冒着热气完整的被布鲁斯端上来放在手边，那人注视他的眼神温柔得可以醉人。
卡尔睁开眼的时候心跳得很快，一抽一抽的泛着迟钝的闷疼。
他们的车辆停靠在田野之外，布鲁斯在西沉的日光里凑过来，注视他的眼睛里好似盛着黎明。
“怎么了？”他察觉到卡尔的难受，关切的询问着。
他的语调辗转低沉，夹杂着再自然不过的担心，和卡尔·艾尔梦中的那个音调如此相似。
它们当然相似，因为那皆出自一人之口，不是吗？
卡尔推开布鲁斯凑近的身体，皱着眉咕哝：“你压到我了。”
布鲁斯依言后退了些，他的眼中残留着卡尔·艾尔疲倦的影子。布鲁斯下车绕到另一边将卡尔带了出来。“我们可以从这儿走到农场去，反正没有多远了。”他提议道，“你可以看看周围的景色，放松放松。”
卡尔不太情愿的被拉进鼓动着气流的天空底下，衣摆在这宽敞开阔的地方被吹得猎猎作响。布鲁斯拉紧了他的衣服，以确保他不会被冷着。
卡尔被布鲁斯牵着往前走，开阔的马路上人烟稀少，马路两旁除了隐约冒出秋黄的青草地外几乎没有他物。流窜的风从他们的指缝间吹过去，牵拉两人肩膀相叠融为一体的影子扭曲而纤长。
卡尔望向前方被暗沉暮色吞噬的马路尽头，低头便看见自己随着步伐晃动的影子。太阳被他们甩在身后，卡尔看不清草丛里斑驳的痕迹。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布鲁斯又开始询问。
卡尔徘徊在拐向农场的小路边缘，被呼呼作响的大风压弯的草苗左右来回扫着他干净的鞋面。
卡尔在风里迟疑的问出声：“他们…怎么样？”
“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布鲁斯回答道。
卡尔沉默下来。他的目光落到翻滚卷起的草叶上，良久，他笑出了声。“布鲁斯。”他低唤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意识到这个吗？”
布鲁斯在他低沉的声音里绷起皮肉，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腰背，“卡尔？”
卡尔拨开遮挡手腕的衣袖，将流淌着深绿色蜿蜒纹路的氪星金属露了出来。他望着那完美的镣铐，指尖在上面轻敲出哒哒的轻响。
“你不就是想让我意识到这些吗？”卡尔说，“孤独堡垒的乔不是我认为的父亲，露易丝即使有相同的面貌性格也不是我的露易丝……”卡尔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在风声里重新找到声音，“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他攥紧手腕，咬着牙说，“你让我见他们……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吗？大都会、露易丝、乔、乔纳森和玛莎……”他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你就是要这样对我对不对？你明知道我在意这些在意得不得了所以你就是要用这些来威胁我对不对？因为我是个战犯，哈，”卡尔再一次笑出了声，他回过头对上沉默的布鲁斯，“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布鲁斯，蝙蝠侠。”卡尔说，“如果，如果再来一次……”
“不会再来一次。”布鲁斯打断了卡尔絮絮的叨嗦，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臂，“永远，永远，不会再来一次。”
卡尔在逐渐转暗的天色下和布鲁斯对视。布鲁斯向后退了一步，他渐渐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而卡尔只是在原地站着，站着看他往后退去。
有什么东西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涌上来了，细碎而繁杂的声音，全世界的声音如潮水般缓缓上涨。卡尔盯着布鲁斯后退的步伐，那声音便接连小了下去。他在黑暗中将布鲁斯看得一清二楚。
“卡尔，”那黑暗中传来轻轻的声音，落在卡尔的耳里清晰无比，“飞吧，那是属于你的。”
有一阵风刮过，麦苗被覆压着弯了头。卡尔·艾尔被这阵大风牵拉着上升了一点，脚尖却还触着地面。
他惶惑的望着黑暗中的人类，头发凌乱的在头顶上招摇。布鲁斯的声音被大风刮得失了真，但超级听力让他毫不费劲的捕捉到那扭曲的音节。
他说，飞吧，卡尔，克拉克。
于是更大的气浪翻卷成海，布鲁斯仰首望向那升上星空的身影。
那是卡尔·艾尔，是克拉克·肯特。他停在了地球天空的边缘。
“我没有威胁你，”卡尔在万丈高空中听见布鲁斯·韦恩的声音，“我只是想让你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卡尔。怒火让你没法儿好好看这个世界。你想占领它，但它从不是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
“你从很久之前就不再听我说话，所以我只能……”他的声音断在空气里，卡尔眼底是万丈星空与无边宇宙，“我为我所有的过错向你道歉，克拉克，是我离不开你。”
卡尔微微侧头，低垂下的眼眸穿过数万丈的高空看穿肯特农场的小屋。玛莎伏在案前查看记事本上的事情，卡尔甚至能看清她写了该还送邻居好意的礼物；乔纳森提着灯在仓库里整理东西，动作之间灰尘细细碎碎的弥散在空气里。他向大都会望去。人流熙熙攘攘，露易丝笑着刚刚打开公寓大门，她的身后跟着理查德·怀特。
卡尔收回目光，往下望时对上了布鲁斯仰望的脸庞。
“我们孤身一人。”
卡尔倦怠的眨了眨眼睛。他浮立在万物之巅，但地面的繁华不关他的事，天上的喧嚣也没有容他之地。
但克拉克在万籁之中仍然听见了那细小挣扎的声音——从腹中传来的，微弱的声音。
梦中孩子——乔纳森，卡尔认为他应该是这个名字——望着他的眼睛和他与布鲁斯的都不一样，那是浅浅的泛着银光的蓝色。
那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眼睛是能折射扭曲时空的镜子。卡尔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他不是孤身一人。卡尔想，蝙蝠侠才是。
他又低头向下望去，布鲁斯仍然抬头仰望着他的身影。
他说，是他离不开我。
卡尔长长吸了一口气，渐渐的顺着风流缓缓飘落。
冷气披挂在卡尔的肩膀上，布鲁斯不在意的将它们揉成一堆拥在了怀里。克拉克在这热烈的怀抱中吐着气，卡尔·艾尔藏在面具下假笑。
“回去吧。”卡尔说道。
布鲁斯稍稍松开他，询问出口：“不去看你父母了吗？”
卡尔笑了笑：“总有时间的。”
布鲁斯凝视卡尔聚光的眼眸，良久也笑了出来，“当然。”他低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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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是安胎了？

（终于又可以搞不义了……



（卡尔是不是真好骗？
还记得文题预警Brainwashing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