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特约恋爱咨询师

【BS】False Resurrection.4

写到一半想了想

我为啥要捅自己刀子呢…

蝙蝠侠不赞成的眼神.jpg


—————————————————



False Resurrection

4.

那本精装软面的书被支在克拉克眼前，但埋在书页后面的人的注意力却显然没有集中在油白书页那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上。
克拉克捏着纸页的一角无意识的来回摩挲，眼角余光总是不经意的扫向人影浮动的厨房。
这是他待在韦恩家的第四天，玛莎在第二天的时候将他留在了这个地方。
“您要回去？”克拉克瞪着玛莎，“那我呢？”他心慌地察觉到玛莎并没有想把他也带回去的打算，有些急切的追问出口，“我怎么办？”
“你待在这儿，”玛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要担心克拉克，布鲁斯会陪着你的。”克拉克向旁边站着的布鲁斯投去一个迷茫的眼神，而布鲁斯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玛莎继续说，“但我现在得回去一趟，家里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她想起家里堆得乱七八糟的打包好的东西，“等你好一点了，克拉克，记得快点回来帮忙。”
“我现在也行。”克拉克嘟囔着抓着她的手不放。
玛莎掰开他蜷曲的手指，握了握他的指尖，笑了起来：“像个大孩子，克拉克。”
布鲁斯扶着克拉克的肩膀坐到了他旁边。“不用担心，克拉克，阿福会送玛莎回去。”布鲁斯避开克拉克望过来的眼睛，目光的中心落在他的耳鬓上只用余光观察克拉克。他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来：“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做点什么？”
克拉克疑惑的望着他：“什么？”
“哦对，”阿尔弗雷德说，“我有要求布鲁斯老爷去买点新鲜的食材放进冰箱里，肯特少爷在家没事的话就麻烦你和他一起去吧——以免他嫌麻烦最后把超市给买回来。”
他们紧接着十分默契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起出了门。布鲁斯和克拉克将玛莎和阿尔弗雷德送上一辆黑色的宾利后才走到另一边拉开另一辆车的防灰罩。
布鲁斯为克拉克拉开银灰色的副驾驶座车门，但克拉克却站在旁边没动。布鲁斯回过头，“克拉克？”
克拉克看着那辆对他敞开怀抱的豪车，局促的皱起眉。“我…”他望向布鲁斯，“我能不去吗？”
布鲁斯抽动了一下嘴角，那些印在脑子里的症状描述就像是入侵的野生凤眼蓝一样疯狂蔓延开来。他强迫自己露出正常的笑容，亲切的问道：“怎么了？”
克拉克的嘴角抿出了一个让人疼痛的弧度，他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了地上。
布鲁斯靠近了一点，“克拉克？”他轻声唤他，“怎么了？”
克拉克摇摇头，“……你、你去吧？”他迟疑的说道。
布鲁斯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如果他一次不敢走到人群中去，他就会越来越不敢走进去。
“哦克拉克，”布鲁斯双手在身前交叠，“你不陪我去的话，我会搞砸的。”
克拉克疑惑的看着他。
布鲁斯抚着他的肩膀引导他坐下，“你得做我的顾问，否则我可能会再一次把太阳果当水果买回来然后被阿福给狠狠教训一顿。”他回忆时纠结的表情逗笑了克拉克。
“但你现在不会了。”克拉克弯着眉角。布鲁斯从另一边坐上驾驶座，用力关了门，“那可不一定，”他扣紧安全带苦恼的皱起眉，“难保那儿没有什么叫月亮果星星果之类的长着水果的脸却做着蔬菜的事的双面果子。”
克拉克笑出了声，“那是因为你不经常接触他们，布鲁斯。”
“当然，”布鲁斯启动了汽车，“我确实没什么机会接触它们。所以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了，不然我就只有把超市买下来让他们给我送货了——但在那之前阿福肯定会先骂我一顿。”
“哦哦不，布鲁斯，买超市可不能解决这个。不过……看起来你没少这么做？”
“只有一次，”布鲁斯说，“从那之后阿福再没让我去超市买过东西。”
“哦……”克拉克盯着旁边年长男人灰白的鬓角看了几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布鲁斯也笑了起来，“你可以帮我解决这个？——至少这次得让阿福对我刮目相看。”
克拉克答应了他，然后车厢内便突然安静下来。布鲁斯将注意力投在了马路上，而克拉克透过贴着遮光膜的车窗玻璃被路旁的行道树吸引。
这是克拉克醒来后第一次走到大街上。布鲁斯的肩膀紧紧贴着他的，温暖隔着衣料交融着。他们的头上各自扣着一顶不那么好看的鸭舌帽，克拉克时不时就要将帽檐往下压一压，钻出车门站到人群里时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好在布鲁斯很快从后面赶上来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的手是干燥的，掌心带着些硬质的茧子，中指上有一道愈合后仍微微突出的伤疤。克拉克冒着冷汗的细腻手掌被布鲁斯牢牢圈进掌中，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埋在帽子阴影下的眼睛恍惚的抖了一瞬。
“除了阿福要的食材之外，”布鲁斯牵着克拉克向就近的超市走去，“我们还需要买一些你需要的日常用品——你有什么特别偏好的吗？”
克拉克紧紧挨在布鲁斯身边，局促的摇头。
布鲁斯侧头看了他一眼，暖棕色的眼睛里清晰的倒影着克拉克紧张的下颚。而克拉克在他突然看过来的眼神里被吓了一跳一样抽搐了一下，被握着的手挣动着想要收回来，“抱歉……”他慌乱的胡乱道着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这就好像是一个条件反射，在别人看过来的时候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就开始畏缩着道歉。在身侧穿梭来往的密集人流加剧了他的紧张感。
布鲁斯死死握住了他往后缩的手，“哦哦克拉克，我只是在想我们需要买些什么……放松一点，嗯？”他揉了揉被他握在手里因紧张而绷得几乎要抽筋的手掌。
两个大男人站在超市大门口驻足不前的模样惹来了旁边来往人流的几次注目，克拉克反握住了布鲁斯的手掌，紧紧靠在了他的身侧。
“快走吧。”他低着头催促，宽大的帽檐为他遮住了旁人奇怪的眼神。
他们还算顺利的买回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其间克拉克一直紧紧的靠在他旁边，结账离开时还被柜台服务员调侃了一句“你的小男朋友看起来真害羞”。
他们回到车上，克拉克如释重负般摘下帽子深深喘了一口气。
布鲁斯发动了汽车，从后视镜里往外倒车，眼角余光却停留在克拉克的身上。
他捋顺了自己额前被汗打湿的头发，双手握着棒球帽搁在自己腿上，双眼放空的望着挡风玻璃上的倒影。
他在走神。
布鲁斯右手手心全是放开后克拉克留下来的汗湿的触感，他的手掌在方向盘上移动，握着的硬质轮盘皮套有一瞬间让他以为自己还牵着克拉克的手。
窄小的车厢里只有布鲁斯放轻的呼吸声和克拉克略微急促的喘息，他吸了口气，转过来看布鲁斯的脸上带着点无措，“抱歉布鲁斯……”
“为了什么？”布鲁斯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转到马路上。
克拉克握着棒球帽的手指来回蜷缩。“我……”他小声的说，“我很抱歉刚刚……让你被误会。”
布鲁斯笑了笑，“那没什么，克拉克。是你被误会了才对。”
克拉克勉强笑了笑。他们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克拉克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出声：“我不知道……”
布鲁斯耐心的接他的下话：“怎么了？”
克拉克盯着手里帽顶上cat扭曲的艺术字。“我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说，“我很害怕。”
布鲁斯在红灯前稳稳的刹住车，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鲜红的倒计时。
“……那些人，人流，”克拉克攥紧了手里的帽子，指尖发白，“我知道他们没什么可怕的，但，但我……我总觉得他们会扑上来把我按在地上，打我、骂我、斥责我……”他的脑子逐渐混乱成一片，那些张开的手像锁链一样绞紧了他的咽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们一定会扑上来，把我拽到地上去，愤怒又厌恶的对我嘶吼、责问……他们在吼什么、在问什么……”克拉克皱眉脸上浮出一点痛苦，“我听不清了。”
布鲁斯在绿灯刚亮的瞬间就滑出了车道，他咬紧牙根，过了一会儿才干涩的说：“那不是你的错……”他说到一半闭了嘴，不对，不该这么说的。他后悔了，但来不及了。
克拉克瞪大了眼睛，抬头望向了布鲁斯：“是这样吗？我，我死过一次，我记得，但那之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他迟缓的意识到，“……所以我是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对吗？”
“不！”布鲁斯几乎是叫了出来，他将车停在路边，像只野兽一样咆哮起来，他想告诉克拉克他没有做错什么，但他说不出口。
曾经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制裁克拉克的是人类，但真正裁决克拉克的却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他，是他真正拿起了那把朗基努斯之矛，将他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他尝到了血的味道，口腔黏膜在咬合的牙齿间破损。
他没法儿在记忆不那么清晰的克拉克面前自如的告诉他他没做错什么。他不能在记不清他到底是谁的克拉克面前毫无负担的为自己盖上新的印章。
认为他错的是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认为他没错的就不该是布鲁斯·韦恩、不该是蝙蝠侠。
他做不到。
布鲁斯意识到，他不能成为拯救克拉克的那个人。
那个人不该是他。
布鲁斯重新启动了发动机，高档车辆无声的从马路上滑过。
“你需要见一个人，”布鲁斯最终说道，“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克拉克疑惑的看着他，蜷曲的手指缓缓张合。他的目光落在布鲁斯放在方向盘上绷紧的手上，他想起那干燥粗糙但无比温暖的宽大手掌，那上面蜿蜒着细细的纹路，布满斗争的疮疤和厚茧……
他想握住那只手。克拉克收回目光盯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毫无伤痕又白皙而干净的手掌发呆，但他有什么资格呢。
阿尔弗雷德布置餐桌的声响惊醒了他。克拉克将手里没看进多少的书放在面前的矮桌上站了起来。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阿尔弗雷德先生？”
“哦哦，”阿尔弗雷德放下手里的餐布，“那你来布置餐桌吧，肯特少爷。”他笑着说，“我就可以专注做今晚的晚餐了。”
“当然。”克拉克接过了老管家手里的东西，站到了长条的餐桌旁边。
布鲁斯说今晚他会把那位‘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客人带到庄园来和他见面。
克拉克将餐布平整的铺在桌子上，有些不在状态的走着神。
除了妈，谁对他很重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