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特约恋爱咨询师

【BS】False Resurrection.2

预警：PTSD克拉克，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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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se Resurrection

2.

 

克拉克在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

韦恩的湖边小别墅具有非常现代化的设计，月光下波涛鳞鳞的湖光透过落地的大玻璃投射到暗沉的房间里，亮白而肆意流淌的光斑成为这个陌生环境里唯一的一点光源。

克拉克静悄悄的睁着眼睛，目光落在光点上一动不动。他隐晦的打量这个封闭的房间，浓重的黑暗压迫着他的神经。

这是什么地方？

他压抑的喘息着，皮肤在恐惧中逐渐绷紧了。变幻莫测的白色光斑随着水流哗啦的声音拉扯变形，他死死的盯着那些光点，幻觉般的看见那些光斑变成了幽亮的绿色。

那是什么？

那颜色让他恐惧，包裹一切的黑暗以及仰躺的姿势都让他心慌，耳边几乎有沉重的脚步声。

哒——

哒——

那臆想的沉闷声音在空气里振动，犹如原始森林里可怖的猛犸大象，巨大狰狞的阴影逐渐笼罩全身，丑恶的怪兽即将对他露出惨白的微笑碾碎他蓬勃跳动的心脏。

克拉克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慌不择路的逃出了这个房间。

此时此刻早已过了半夜，时钟显示在凌晨一点。

大厅的灯光还亮着温暖的亮度，玛莎从厨房接了杯温水出来的时候在楼梯转角看见了克拉克。

“哦克拉克！”她被吓了一跳，水杯差点吓掉了，但紧接着她紧张起来，“你……哦天呐，你醒了，不，你怎么在这里？”

克拉克穿着不属于他的睡衣，敞开的前襟堪堪露出一点覆裹伤口的紫红色血痂。他没有穿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妈……”克拉克看见熟悉的人松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紧紧和玛莎挨在一起，“我们在什么地方？”他问道。

玛莎和他坐到大厅的沙发上，她将水杯放下，理了理克拉克乱糟糟的头发，“我们在你朋友的家里，你不认得这个地方？”

克拉克环顾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环境，并不觉得很眼熟。他摇了摇头，然后拉着玛莎的衣角小小声的说道：“我们不能回家吗？”

玛莎反问了一句：“回家？”

克拉克在追问下紧张的收紧了手指，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回家，妈。”

玛莎一侧腿和克拉克的紧紧相贴，她能感觉到克拉克的惶恐，她迟疑的握住儿子的手，“克拉克？”

“回家吧，妈。”克拉克几乎在哀求了，“我们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阿尔弗雷德出现在客厅，故意弄出的一些响声让克拉克知道有人来了。他几乎一瞬间就闭了嘴。

“抱歉打断你们的交谈，肯特夫人，肯特先生，”和蔼的管家站了过来，“如果现在要回去的话，请允许我当您们的司机。”

“这怎么可以……”玛莎难为情的笑了笑，她看着克拉克祈求的眼神，感到了为难。

妈？

他就像个得不到想要的礼物的任性的孩子一样用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述说着自己的愿望。

求求您。

哦上帝。玛莎对他没有办法，她抱歉的看向管家先生：“也许您能借我们一辆车？我可以……”

“就算是开车，”布鲁斯突然插了进来，“在这么黑的哥谭里也不安全。”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克拉克一跳，他下意识朝声音来源望了一眼。

穿着一件体恤和休闲裤的布鲁斯站在了大厅拐角处，他微微喘着气，似乎刚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的一样。

“一定要回去的话，让我送你们吧。”布鲁斯走过来说道。

玛莎斟酌着想说的话，但克拉克在她之前主动做出了回应。

“不，”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给人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一样腼腆的笑了笑，“不用……”他的双手在膝盖上交握在一起，无意识的交缠着扭动，“也不是那么急着回去……”

布鲁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刚刚是什么让你这么着急？”布鲁斯故作轻松的坐到了克拉克身边，掀起的一边嘴角却有些紧张的发抽。

克拉克看了看他，皱了皱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他和玛莎紧挨着的腿分开了一点，身躯从警惕的僵直缓和下来，“刚刚就……很想回去，”他笑了笑，“但看见你的时候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急的。”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布鲁斯，最终疑惑的嘟囔道：“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哦，当然，”布鲁斯不知道他说的是布鲁西还是蝙蝠侠，但他猜是前者，毕竟蝙蝠侠可没给超人留下什么好印象，“我们当然认识。”虽然布鲁西也没给克拉克留下什么好印象，但至少他没想杀他。

“听妈说……我们是朋友？”克拉克看了玛莎一眼，有些迟疑的问道。

布鲁斯看得见克拉克眼底的惶惑与不安，他咬了咬牙，勉强坚持着微笑，说：“是的。”他的右手拇指死死扣在食指上，疼痛让他避免自己像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一样站起来暴躁的咆哮——克拉克，超人，光明之子，他怎么会在脸上露出这样恐惧的表情。布鲁斯·韦恩，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布鲁斯压低声音粗重的喘气，指甲在手指上刻出一道深深的凹陷。

克拉克没有注意到布鲁斯的异常，他再一次环顾四周，“我记得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他顿了一下，局促的笑了笑，解释道，“我是说，我印象里的朋友好像都没有这么有钱的……哦不，”他转头看向布鲁斯，叫了出来，“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在莱克斯·卢瑟的宴会上认识的！对吗？你…您是布鲁斯·韦恩！”

那个阔佬。

哦天呐。他怎么会和哥谭有钱的花花公子成为朋友的？

克拉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看起来完全不记得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了。布鲁斯此时此刻竟有些庆幸。“哦是的，”他对着克拉克笑起来，“那个布鲁斯·韦恩！”他搞怪的斜拉开音调，“嘿别用敬称亲爱的克拉克，我们是朋友，还记得吗？”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

布鲁斯给了他一个‘认真的？’的眼神。

克拉克笑了起来，惊叹道：“我居然和布鲁斯·韦恩是朋友！”他看起来完全不紧张了，玛莎向布鲁斯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但紧接着克拉克疑惑的说道：“但我记得我还在哪见过你。”

布鲁斯看了看他：“说说看？”

“就在前天？还是什么时候，”克拉克捏紧了自己的裤子，“天很黑。”

天很黑，但布鲁斯·韦恩淌着汗水的脸在月光下十分明显。克拉克记得那个模糊成昏蓝色的场景。他甚至感觉得出自己那时候是靠在布鲁斯的身上的。

这个记忆里的印象仿佛一枚定海神针一般坚固，当布鲁斯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他的存在即刻便安抚住了克拉克汹涌起伏的精神海洋。

他的手臂非常有力。

克拉克盯着布鲁斯搭在膝头的手想着。他能把他从任何地方拉起来。

布鲁斯从他模糊的语言里很快推敲出他所说的场景，是他把克拉克从坟墓里抱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克拉克睁开过眼睛，他记下了布鲁斯·韦恩的脸。

但布鲁斯谨慎的说道：“我不记得你说的什么时候了？”他不能确定克拉克是否记得自己曾经死亡过，如果他不记得……布鲁斯想着，他不能让克拉克毫无准备的听到这个消息。这可能会逼疯他。

布鲁斯笑了笑，“很晚了，克拉克，不如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他看了看玛莎，“玛莎也该休息了？”

克拉克看向玛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为他之前的任性道歉，“抱歉，妈……”

“没关系克拉克，”玛莎握了握儿子宽大的手掌，笑着牵起他，“我们送你上楼？”

“您去休息吧，”布鲁斯也站了起来，他看着玛莎说，“我送克拉克上去就好。”

玛莎亲了亲克拉克的额头，“那，晚安克拉克。”她又看向布鲁斯和管家，“晚安，布鲁斯，潘尼沃斯先生。”

布鲁斯向玛莎回了晚安，随后带着克拉克回到了他休息的客房。

“晚安，克拉克。”布鲁斯为他打开房门，按亮顶灯。

克拉克有些迟缓的走进屋内坐在了床上，“晚安，布鲁斯。”他回道。

布鲁斯对他笑了笑，退到门口关上灯，轻轻合上了门。

锁芯发出咔嚓微小的声音后，克拉克小小声的喘了一口，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晕黄的光芒驱散了一些裹覆在周围的浓黑，但寂静重新淹没了耳廓。克拉克缩进了被窝里，眼睛大睁着，一瞬不瞬的看着平整的天花板。

空旷寂静的空间里，那些各色模样的人的面孔便突然在眼前活跃了起来，那些丑陋的、美貌的、可爱的、恶心的……幻影一般的在不太明晰的神经里闪烁流窜。

克拉克蜷缩在床铺上，对着亮着光芒的灯火毫无睡意。

他们大张着口鼻面向他，宛如深渊的眼瞳与嘴似乎要将他嚼成粉末，他们伸出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克拉克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一点。

他在复舒的记忆里看见那个模糊的、飞在天上的红影子。

那是谁？

克拉克闭上了眼睛，猛然扭曲拉近的画面让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那是他自己。

他怎么会飞在天上！

他又一次猛然睁开眼睛，毁灭日丑陋狰狞的脸庞近在咫尺，闪烁的火光与死亡的绿色刮破瞳孔，克拉克痛苦的扣抓住了自己激烈起伏的胸口。

他死了。

他从床上掉了下去，裹着床被缩进了狭小的墙角，头埋在膝盖上，抓着胸腔激烈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发抖、冒冷汗。

但他还活着。

他现在又要死了吗？

强烈的窒息感弥漫上来，心脏在极速的跳动中一颤一颤的抽搐疼痛。克拉克的意识开始模糊，汗水逐渐打湿了衣物，泪水顺着脸颊无知觉的流淌了下来。

他为什么还活着。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抽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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