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特约恋爱咨询师

【BS】妄想症.2

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在警局工作的迪克在接到阿尔弗雷德的电话后有些坐立难安。因为职业的原因，他接触过不少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而阿尔弗雷德的描述让他后背绷紧，汗毛倒立，几乎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些对自己臆想之中的人事物坚信不已的精神病人。

但那不可能。迪克将心头隐隐浮现的不安强行挥去。布鲁斯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晚上过去就生病了呢？

他听了阿尔弗雷德的话，知道布鲁斯此刻正在睡回笼觉，即使现在回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他试图听话，安下心来认真处理手头的工作，晚点儿再回去确定布鲁斯的状况。但这似乎有点太难了，未知的不安紧紧萦绕在他心头，白纸黑字的文件超脱了其本身的意义，逐渐变成一堆乱码和不具名的事物。

他再忍受不了，兀然起身披上外衣冲向了停车场。

迪克打开门的时候和正要出门的布鲁斯撞了个正着。

“迪克？”布鲁斯古怪的盯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迪克没想到开门会遇到本该在睡觉的布鲁斯，一瞬间有点懵。“我……”他张了张嘴，向布鲁斯身后的阿尔弗雷德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布鲁斯拍拍他的肩膀，就势便要绕开他出门，但迪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去哪？”

“去公司。”布鲁斯奇怪的回答，“怎么了？”

“脸色这么差，去什么公司，回去休息。”迪克拉着他不松手。

布鲁斯摇头：“已经休息过了。下午有个宴会。”

“阿福说你八九点才睡下，这才过了几个钟头？”迪克紧紧皱着眉，“什么宴会重要到你非去不可？”

“一个慈善募捐的宴会，不那么重要，不过待在家里有点太无聊了。”布鲁斯抽回手揉了揉被迪克拽得有点泛疼的小臂，“睡也睡不着。”他注视了迪克几秒，问：“你回来就为了不让我出去？”

“不……”迪克支吾了一瞬间，脑子里回旋着挑哪一个托词出来搪塞的时候却瞧见了布鲁斯眼底的笑意，当即哼了一声抱起手来，嘟囔抱怨道：“阿福说你一晚没睡……”

“哦这个啊。”布鲁斯理着袖口微低下头，迪克跟着看向他袖口下银灰色的手表，没有看见阿尔弗雷德面上一瞬间闪过的忧虑，布鲁斯微歪头断断续续的说：“这个啊……”他僵硬的笑起来，像是不愿戳破什么东西一样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只是有点失眠……”

迪克放松的眉头对着布鲁斯这般遮掩的举止刹时又皱紧了，他恶狠狠的、几乎是逼问一般怒道：“失眠？不！阿福明明告诉我你……”

“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突然一步跨前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说出什么来。迪克一抖，那点鼓起的气一下就泄了，只留下个纠结的表情盯着布鲁斯。布鲁斯在做了多年警察的迪克近乎审视的目光下慌乱的退了几步，拉紧衣摆匆匆道别转身便出了门。

迪克望着布鲁斯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下沉。他接触过抑郁症患者，局内心理医生也曾说过，这些人会惧怕人群、会逐渐害怕与他人交流，会对自己所面临的问题遮遮掩掩躲避闪烁……就像布鲁斯刚刚在他的询问下流露出的神情一般，犹豫而退缩，说话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眼神闪烁……

布鲁斯不像得了抑郁症这一类的精神疾病，但却和所有的精神病人在一定程度上有症状重合。

迪克回头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了一眼，在返回哥谭警局的路上决定去咨询一下局内的心理专家。

迪克仅仅只听了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症状的转述，不尽详细，甚至连具体表现都形容不出来，拉着一名心理专家耗费大半时间后被人不耐烦的轰了出来。

“等你有了具体一点的形容或者把人带到我面前再来给我说，现在给我出去！”

迪克站在门口有点无辜，心思起伏在‘把人绑架回韦恩庄园给布鲁斯看看’和‘回去收集布鲁斯更多的症状表现’上来回旋转。提姆要放学了。迪克在瞄到时间到时候想到。好吧。他将决定压在了收集症状上。

而这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迪克在车上和提姆说了今天布鲁斯的表现，两人回到家时迪克尚还可以不动声色，提姆却难得在眉间有了点忧愁。

他们回来的时候布鲁斯一如这几日的时间规律一般，并没有到家。他们按往常一样吃了晚餐。提姆却没再打开游戏机，只和迪克一起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玩手机，等着布鲁斯回来。

布鲁斯很快就回来了。迪克瞧了眼时间，和昨天差不多，大概九点的样子。

他进门有些惊讶两个小孩规矩的坐在沙发上的行为：“你们怎么了？”他望了望客厅里黑屏的超大电视机，“游戏机坏了？”

“不。”提姆摇头，说，“我们在等你。”

“等我？”布鲁斯好笑的摇头，“等我做什么？”他径直去厨房吃饭，看起来毫无异状。提姆向迪克投去疑惑的目光，迪克撇嘴不说话。两人与事又玩起了手机。

布鲁斯吃完饭走了出来。他习惯性的上了楼，在书房晃了一圈，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回了卧室，紧接着提姆就看不见他的动静了。

‘你是不是想多了？’提姆给迪克发信息，‘布鲁斯看起来没什么事啊，只是有点疲倦。’

他刚发出这条简讯，就听见楼上传来了开门声，布鲁斯竟又下来了。提姆望了他一眼，又自如的转过头来装作看手机。他用余光看见布鲁斯在客厅走走停停，绕着盆景、桌子、吧台、沙发来来回回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迪克问道。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布鲁斯突然一惊，他抬起头看着迪克，想到那可能被他遗忘在某个角落的属于爱人的熠熠生辉的戒指，皱眉偏头迟疑的说：“没、没找什么。”他可以让迪克他们帮忙，但对方铮亮的目光却不知为何让他一怵，什么都不敢说。似是害怕迪克又要说什么似的，布鲁斯转身便上楼去了书房，紧紧关上了门。

他不知为何不太想告诉阿尔弗雷德或者迪克或者提姆关于克拉克的事情——对，没错，他终于想起了伴侣的名字——明明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迪克他们都该知道的。但布鲁斯心里总有一种警觉，那一点警惕告诉他他不能告诉他们他有多想念克拉克，甚至最好不要提起这个名字。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却谨守内心的声音，半个字也不往外说。

克拉克是个很温柔的人。

布鲁斯坐在书桌前想到。他的唇粉粉软软的，总爱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微微上翘，含着微笑。他的眼睛一定是美得惊心动魄的，但又温柔得醉人。布鲁斯甚至回忆起了一丝丝和他对视时的窒息感。

他怎么还不回家呢？

布鲁斯懊丧的想到，如果他回来了，他一定会好好陪他，而不是干着一份和他在同一屋檐下都无法见面的工作。

布鲁斯在随手找到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在写下了满篇克拉克的名字和以后生活的计划后满足的回了卧室。他不知道迪克在他离开后进了书房，甚至凭直觉撬开了他下意识锁好的抽屉，拿出了那本涂涂抹抹的笔记本。

第二天他请了假，悄悄跟着布鲁斯观察了一整天。第三天也是。

几天后他发现了一点规律。布鲁斯在早晨精神比较好，基本处于正常状态，但偶尔会望着什么东西出神。而到了晚上，他就会进入一种近乎幻想的状态，他会独自坐在书房里，对着那本他发现的笔记本涂涂改改，写一些在迪克看来简直是乱七八糟又荒谬的事情。他总是在上面提到一个让迪克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的人名——克拉克。

迪克调查了布鲁斯周边的人，却没有发现谁是布鲁斯提到的克拉克——意思是说，这个人可能不存在。

迪克在观察几天后，有些荒谬的猜测布鲁斯是不是幻想出了一个虚假存在的人，而那个人被虚假安上的身份是他的伴侣。

可这怎么可能呢？迪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转着笔满腹心思。布鲁斯有缺爱到需要幻想一个人来爱他吗？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但有人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一个答案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都有可能是正确的。

这几日老被迪克骚扰的心理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正拿着迪克交给他的那本笔记。医生的表情还算正常，反手关了门，其间一直望着手里的笔记深思。

迪克忍不住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安静。”芭芭拉说，“通过你的表述再结合这本笔记，我觉得你养父是有可能有虚无妄想症。”

迪克皱眉，而芭芭拉继续说道：“但不只这一种，只这一种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按理来说，虚无妄想症患者会坚信这个世界、自己、或某些重要事物正在消失、世界将要毁灭等等消极妄想，但你父亲这个…”她斟酌了会儿用词，“他在妄想，想象有人是他的爱侣，那人渗透在他生活的一点一滴当中……”

“但根本没有那个人！他怎么会发现不了那人不存在的蛛丝马迹！？”

“所以这就是这种病症的顽固性，”芭芭拉说，“他本身在尽可能的完善这个谎言，以让自己对此深信不疑。你看，这笔记里有提到，他在街上看见珠宝店，于是就‘想起’他们的订婚戒指，但却又想不起戒指去了哪，找不到它让他很焦虑，但在第二天他却发现有一枚戒指被扔在笔记本的旁边。这很可能是他在之后去买了戒指放在笔记本旁边，然后选择性忘记了这回事，只记得自己要找这枚戒指，然后这枚戒指就出现在了这里……他在自圆其说。”

“从根本上而言，”她翻着手里的笔记缓缓说，“这样的表现有点类似于钟情妄想症，但又远远不同。钟情妄想症有一个附着体，钟情的那个人是有迹可循的，而你父亲这个的主体却完全是虚构的，全靠自己在维持这假象，并且拒绝和外人谈起，因为他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假的，他知道他要是说出来，你们会毁掉这一切，会杀死他的克拉克。”

迪克狠狠揉了两下头发，粗声粗气的问：“那怎么办？”他本来在听到芭芭拉的判断后打算直接戳破布鲁斯的幻想的，但好像她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他不能伤害布鲁斯。迪克忍耐着，询问她的意见。

“我给你开点药，”她最终说道，“治这种病不能上来就敲碎他的幻想，如果你坚持否认他的观点，极可能造成更大的问题。吃药维稳治疗，慢慢地让他从他故有的幻想里走出来。”

迪克将药摆在布鲁斯面前。布鲁斯瞅了他一眼，又拿起药来仔细看了看，没在瓶身上看见说明。

“这是什么？”他诧异的问道。

迪克说：“保健品，送给你吃。”

布鲁斯失笑：“我已经老到要你给我买保健品了吗？”

迪克哼笑了一声：“我看警局里老有人给他们家里人买这些的，就紧跟潮流给你也带了点。”

布鲁斯说：“我觉得阿尔弗雷德比较适合。”

阿尔弗雷德摇头表示他身体好得很：“这是迪克少爷买给你的，布鲁斯老爷，我可不需要。”

“好吧。”布鲁斯表示我收下了，“你拿去先放着吧。”

“放着？”迪克脸一板，不答应，“买来要吃啊，布鲁斯。”

布鲁斯隐隐有点不乐意：“我后面吃就是了。”

迪克哪能不知道要是放着了布鲁斯肯定就不会记得拿出来吃了，急道：“不行，我今天就要看着你吃一次。”

布鲁斯有点奇怪于迪克的冒进，盯着药瓶的眼光也变得奇怪了。“迪克？”他疑惑道。

迪克还真没劝过布鲁斯吃药的经历，憋着一肚子话又只能捡谎话说，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倒是阿尔弗雷德替他解围：“布鲁斯老爷，你体谅一下迪克少爷的心情，他关心你买来了保健品，自然是希望看见你吃它，而不是收起来装裱的。”

布鲁斯无法，对着迪克难得一见的狗狗眼心软了，和着水按照迪克所说的吞下了几颗药片。

迪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暗暗向阿尔弗雷德比了个赞。

果然还是阿福比较靠谱。

布鲁斯在迪克和阿尔弗雷德的监督下连续几日都正常服用了药物。迪克高兴的发现布鲁斯在书房逗留的时间逐渐在减少，乃至一个月后，他甚至没有想起进一趟书房。

这似乎代表着布鲁斯病情的好转，虽然没达到芭芭拉所说的主动向他们提起那个虚拟人物的程度，但迪克也觉得胜利就在前方了。他逐渐放松了警惕。阿尔弗雷德的心情也明显变好了。

就在一切都向着光明的方向前进的时候，布鲁斯身上突然发生了一件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迪克接到任务的时候还在和帮了他大忙的心理专家芭芭拉·戈登聊天。她的父亲戈登局长走过来指了他前去调解纠纷。

“调解纠纷？”迪克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这种家长里短的小破事儿需要他这个刑警出动吗？

戈登叹气，说：“本来轮不到你，不过我想你该去看看。当事人之一是布鲁斯·韦恩。”

迪克懵了 一会儿，回神忙问了地址，开着车急吼吼的跑了过去。芭芭拉和她父亲打了招呼，也风风火火的坐上了迪克的车子。

他们俩感到现场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已经稳住了场面。迪克在宴会现场没有瞧见布鲁斯，他和芭芭拉急匆匆赶到接待嘉宾的套室时才找到人。

阿尔弗雷德将布鲁斯按在沙发上坐着，他们的对面坐着一个迪克不认识的人，穿着褐色的西装，低垂着头揉着手腕，似乎还带着眼镜。迪克匆匆扫了他一眼，赶过去站在两人中间。

“怎么回事？”

那低着头的陌生人抬起头来，迪克发现这还是个熟人：“克拉克？”他讶异的叫出声，同时顿悟了之前他对这个名字的熟悉感的来源是哪里。他的大学同学，这个克拉克·肯特的名字也是克拉克。

布鲁斯始终盯着面前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在听到迪克的呼唤时浑身又是一震。

“克拉克！”他叫着，想站起来伸手去抓克拉克，但被阿尔弗雷德拦下了。

克拉克还没来得及和迪克一样发出老同学相见的声音，便又被布鲁斯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来退到迪克身边，有点紧张的说：“那个，迪克，是我报的警。”

“你报的警？”迪克扫了扫克拉克紧张兮兮的面孔，又看了看有些激动的布鲁斯，“这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克拉克快速的交代了事情经过，“今天这个宴会聚集了不少名流，我今天是来进行采访的，这是我的记者证。”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大概在三点十分左右我在宴会上发现了布鲁斯·韦恩先生落单的身影，于是便想上前要个简短的采访，谁知我刚报了姓名和目的，韦恩先生就……”他下意识搓了搓手腕，迪克眼尖的发现他的手腕红了一圈，竟是被布鲁斯捏得发红了，“就拉着我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惊呆了，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强行拉着我想带我走，吓得我紧急按了报警电话……”克拉克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之后保安和这位潘尼沃斯先生就来了，本来不需要麻烦哥谭警局的，但报警信号已经发送了，我们就在这里等警局的人。”

迪克听明白了。芭芭拉也听明白了。布鲁斯这是把克拉克当成幻想中的那个人了，而克拉克则完全是无辜被牵连。

迪克不顾布鲁斯死死盯着克拉克的眼睛，说道：“我明白了。我很抱歉，克拉克，布鲁斯平常不是这样的，他最近有点休息不好，可能认错人了。你先回去吧，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不过你今晚可能拿不到布鲁斯的采访了。”

“哦哦没事。”克拉克听了松了口气，他笑起来——布鲁斯安静的、紧紧的盯着那个笑容——说：“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拿不到也没什么。”布鲁斯的目光实在让克拉克有点招架不住，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克拉克在那样的目光下实在没有八卦版同事的工作精神，道了别急匆匆的就要冲出门去。

“克拉克！”布鲁斯又在叫他了。克拉克后背愈发僵硬，脚步却是不停，逃命似的仓皇跑了。

本来想要个采访，结果差点没被请去去警局喝一碗。克拉克出了贵宾休息室只觉得郁闷，垂下的手腕还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克拉克抬头的时候看见得到消息的露易丝和吉米匆匆向他跑来，于是露出笑容和们打招呼：“露易丝，吉米。”

“克拉克！”露易丝跑到他面前，“我听说你和布鲁斯起了争执？那家伙为难你？”星球日报众多记者中有谁不知道克拉克的好脾气和恶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的坏脾气？能在会场中传出克拉克和对方起了争执这种传言来，露易丝稍稍一想就认定了是布鲁斯故意为难克拉克，以致于老好人都忍不住发了脾气。

克拉克连忙摇手：“不不不，没有，露易丝你冷静一点，他没有为难我。”

“那怎么回事？你会无缘无故和人起争执？”露易丝拧眉，满脸我才不信。吉米也在一旁点头，连连说：“克拉克你可别忍着，就算我们不能把对方怎样但也不能平白吃亏啊。他要是那么过分我们也是能抖他一层黑料让他出血的。你这么被欺负了，佩里一定会答应放稿的。”

“真没有。”克拉克无奈的推了一下眼镜，望着自己的好友言辞恳切，“他真的没为难我。迪克给我说他只是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露易丝转了转眼睛，又继续问道，“迪克？韦恩家的大少爷？”

克拉克跟着两人渐渐往外走去：“对，我才发现他曾经是我大学同学，刚报了警就是他过来的。”

吉米好奇：“他把你认成谁了？”

克拉克想起布鲁斯紧紧盯着他的略微暗沉的蓝眼睛，下意识摸了下鼻子耸肩道：“谁知道呢……”